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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卫洋面上的沉思

[日期:2022-05-12]         阅读:19 [字体: ]

金山卫海滩

稍通历史的人都知道,“卫”是古时军队的编制名称,明初始设,朱元璋一生信奉武威,做了三十年皇帝,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在历史上创造了一个纪录:建了547个卫。这其中就包括后来称为“四大名卫”之一的金山卫。

金山原是两个耸峙于杭州湾中的小岛屿,即大金山、小金山,明代文学家杨维桢曾云:“淞之南有大金、小金二山,出没云海之中”。后以金山为名,明初设卫,清初置县,所以它是先有山,后有卫,再有县,但金山自与“卫”这个军事色彩很浓的字沾上边后,便开始弥漫起浓烈的硝烟味来,明后期倭寇侵扰,金山卫首当其冲,清末叶“洪杨之乱”,金山县在劫难逃,然而,让金山名载史册并广为中外知晓的,则是抗战初期直接导致淞沪会战中国军队全线失利的日军金山卫登陆。在中国长达十四年的抗日战争(全面抗战是八年)中,因具有标志性意义因而被历史铭记、被人们熟知,因而闻名中外的县并不多,芦沟桥坐落地的宛平县因“七七事变”标志全面抗战开始而闻名,“湘西大会战”最前线的芷江县因我军受降标志抗战胜利结束而闻名,而大上海侧翼、杭州湾畔的金山县呢,则是因它对战局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而闻名。

仲春四月,百花烂漫,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我随嘉兴作协采风团来到了久闻的金山卫。我们登上舰艇,闯入了波涛汹涌的杭州湾。舰艇劈波斩浪,浪花溅起,洒在甲板上,飘来一阵凉凉的水雾,夹带着咸腥的大海味,军旗在风中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让我顿起一种久违的英武之气和雄壮之感。我扶着船舷,俯瞰上下,环顾四周,脚下是泛起白沫的浊浪,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苍穹,朵朵白云间有几只海鸟在飞翔,后面是渐渐模糊的金山卫金色海岸和参差不齐的高楼平屋,左边便是葱郁的大小金山,像两只巨龟平静地匍匐在洋面上,右前方则是辽阔的喇叭口杭州湾,再前方的水天相接处,便是我们常说的东洋大海,再向前,我知道,就是我们那个永远搬不走的邻居日本了。

在这浩淼烟波间,在这金山卫的洋面上,视通万里,思接千载,我的思绪自然而然地穿越时空,脑海中浮现起那场发生在82年前的中国历史上首次遭遇到的外敌海陆空协同登陆。

这次登陆发生在淞沪会战后期的1937115日凌晨,其军事背景,稍通抗战历史的人都知道,以“八·一三”为开端的淞沪大会战,从盛夏打到深秋,从深秋打到初冬,已打了近三个月,颇有旷日持久之态,双方百万大军在这狭小的水网地带麈战,陷入了胶着的僵局。日本统帅部原以为可以在三个月内灭亡中国,岂料到三个月快到了,却连一个上海还没拿下来,其气急败坏,可以想见。对中国而言,这是一场神圣的卫国战争,况且上海是中国第一大都市,国际观瞻所系,江浙又是中国最富庶之地,经济命脉所在,是首都南京的门户,此门一开,国将不国,势必倾全力死守硬拚。于日本而言,这是一场劳师远征的境外作战,速战速决是最理想的方式,陷入泥潭打消耗战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而此时已有骑虎难下之感的日军肯定会继续增兵,极限施压,而最好的方式不是从正面增加对峙碰撞力度,而是从侧翼攻击,让对方腹背受敌,起到不战自乱自垮之效,于是日军就策划了这场金山卫登陆。但中国军方也不是吃干饭的,黄埔系、保定系、日本士官系,战将如云,谋士似蚁,对于日军在杭州湾北岸登陆,早在“九·一八”事变特别是上海“一·二八”事变发生后,就有人暗地里提防了。当时,“中日必有一战”已成朝野共识,中国明里暗地在积极备战,钱塘江大桥、苏嘉(苏州至嘉兴)铁路、吴福(吴江至福山)国防线、锡澄(无锡至江阴)国防线等等,都是这个背景下的产物,对于杭州湾北岸百余里狭长海岸线的军事战略意义,中国军方的衮衮诸公不可谓不知晓,不可谓不提防,不可能不奏报中枢。早在1933年的时候,陆军大学第10期学员就曾到金山卫附近摹拟登陆作战,得出的结论却是杭州湾北岸河港纵横,登陆后大部队极难展开作战。1937年春,中日形势骤然紧张之际,陆军大学第14期学员到杭州湾北岸再次军演,结果形成两种意见:一种认为杭州湾水底虽多深槽海沟,能够停泊大型船舰,但海岸线外相当一段距离是软滩浅水,只有澉浦、乍浦、金山卫三处小港口,可停靠小型舰船,大部队登陆极受限制;另一种认为形势迥异之时,日军可以凭借海军和空军的优势,冒险登陆。得出的结论是:杭州湾北岸不适宜大规模登陆。基于这种认识,在淞沪会战打响后,中国军队在这一带只有极少量部队驻守,仅一个师,就是后来在杭嘉湖平原坚持敌后游击战而闻名的“笠帽兵”——国民军第28军第62师。

自古以来的军事行动中,要数登陆作战最具冒险性,需要极其周密的计划,其中最重要的是莫过于选择时机。日军金山卫登陆选择的115日凌晨这个时间节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一者,大雾,上天为他们的罪恶行动布下了一张巨大的隐蔽网罩;二者,天文大潮,凌晨二三点,杭州湾海域受北岸贴岸流和金山深槽潮流控制,水位大涨,大型舰船可以开到距离海岸仅4公里处;三者,日军三个师团一个支队近十万之众已在东海洋面上游弋数日,养精蓄锐,摩拳擦掌。相反,中国军队指挥部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顾此失彼的大错误,114日晨,62师被调往浦东川沙,参与正面作战,原防区由兄弟师63师接防,但衔接上出现了一个不可原谅的失误:62师已离开防地,63师却迟迟未到。这一军事机密恰恰又被日军间谍侦知,于是在这个难得的空档期,在这么一点点最利于日军、最不利于我军的时间内,也仅仅是昙花一现的二三个钟头,日军大型舰船开到离海岸线最近的地方,抛下无数登陆艇,满载着张牙舞爪的法西斯魔鬼,大举登陆,趁着漫天大雾,登上了几乎无人防守的海滩,迅速占领滩头阵地,然后集结大量兵马,待63师匆匆赶到接火,日军已经站稳脚跟,再顽强抵御也无济于事了。63师在付出了巨大牺牲(187旅旅长李伯蛟阵亡)后,无奈撤出阵地,逃往长安镇,慌乱中竟认为日军将沿沪杭铁路南下进攻杭州,电话请示省政府主席朱家骅,将嘉兴至长安之间的五六座铁路桥炸毁。其实稍通军事常识的人都该知道,日军登陆金山卫的目的是从后路包抄正在上海鏖战的中国军队,以解上海之急,此时根本无意进攻杭州,63师自毁沪杭铁路,导致己方兵运受挫,明显是判断失误,操之过急,自乱阵脚。

上海地图之侵华日军金山卫登陆处(红圈)

日军成功登陆金山卫,中国军队淞沪会战败局已定。对于这次登陆,战后中日双方均有大量的史料保存着,其中不乏检讨得失的研讨性文章。平心而论,日军选择在金山卫登陆,中国方面即使在这里驻扎大量军队防守,也无法阻挡住这股汹涌洪水、这头已发了疯的猛兽,因为日本有强大的海空力量掩护,而中国军队只有血肉之躯,但是,至少可以延缓日军深入我军后方的时间,以空间换取时间,让上海前线的军队有序列地从容撤退,不致于兵败如山倒,乱成一锅粥。当然,我们现在坐而论道,去谈论这段已远逝了的历史,不能苛求前人,不能跳出当时的形势环境从容不迫地说这说那,当时,军备条件、军人素质、敌我形势、国际环境对中国均无有利可言,十万火急之下要求当局件件都作出准确的抉择,像“事后诸葛亮”一般的精确无误,是不客观的。

现代国防离不开海军,这早已是常识,满清时代的李鸿章们就深知,并努力践行之。十九世纪后半叶至二十世纪初的中国,面对世界“千古未有之大变局”,面临的内忧外患是空前的,形势曾逼迫当时的清政府实行一轮轮的变革: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庚子新政。特别是洋务运动,中国建立了现代海军,一支可以称雄亚洲的北洋海军,但是不幸被日本全军覆没之后,海军便有名无实,后继的北洋政府、国民政府,忙于内战,疏于国防,因为内战依靠的是陆军,是几乎用不着海军的,所以几乎都不约而同一个劲地发展陆军,忽视海军。中日战争一旦爆发,国防力量捉襟见肘,海军更成了明摆着的一条软肋,漫长的海岸线洞门大开,日军可以任意选择有利于他的地点登陆。近代中国,在海防、海洋方面是吃了大亏的。十四、十五世纪的郑和下西洋、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麦哲伦环球航行,标志着世界进入了海洋时代,中国也曾扬鞭先着,移民南洋,闯荡西洋,但非常不幸地与海洋时代失之交臂,上至庙堂,下至江湖,官人学者,均没有认识海洋的重要性,没有占据海洋,更谈不上经略海洋。不进反退,一门心思地、自顾自地局促在陆地上繁衍生息、逐鹿厮杀,到头来,海洋反而成了列强侵华的捷径、强盗闯入的门户。这是一条让人悔恨千古的教训。不管怎么说,蒋介石是民国时代的领袖,按理说他通晓中外,明白事理,但至今让国人弄不明白的是: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即将胜利时召开的开罗会议上,他竟然婉拒了罗斯福总统战后将冲绳群岛交给中国管理的好意。这是一个出于什么目的的盘算?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让人狐疑至今。如果当时中国接受了冲绳群岛,今天也自然没有中日之间的东海之争、钓鱼岛之争,中国出入太平洋无需人家“欢迎目送”“行注目礼”。

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往来密切,近代以前,中国是日本的老师,日本的文字也是从中国学去,脱胎而成的;近代以后,中国和日本曾同时拜西方为师,但日本学成了,跻身到师傅的行列,与西方列强并起并坐了,中国于是转而又拜这位“师兄”为师,但可惜的是依旧没有学成,成绩依旧“不及格”。究其原因,是学习态度不认真,总是要不自觉地犯“不服贴”的老毛病:老子从前是先生,比你阔多呢!神气多呢!日本学习西方,把自己当作小学生,从头学起,从科技到政治,里里外外,全部学,而中国学习西方乃至日本,有些学,有些不想学、不肯写、不愿学,挑挑拣拣着来学,什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你的枪炮比我的刀箭有威力,我学,但我的封建体制、儒学思想、科举制度比你的好多了,怎么能学?岂不是人学猴子!于是在甲午战争中就出现了迂腐透顶的统领(军官)带着一群长辫子、扛洋枪、一字不识的泥腿子士兵去对抗训练有素的现代军人。这样的战争,说穿了就是落后对抗先进,怎么能战呢?不用说是一触即溃。

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日本真是一个令人讨嫌的民族,居住在贴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理它不行,绕开它又不可能,一百多年间,两次大的战争,无数次小的结怨,让我们看到他们的,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凶残、野蛮、阴险、鬼头鬼脑、强者面前卑躬屈膝、弱者面前趾高气扬。其实,日本民族有一个最大优点、强项、正能量的东西,就是认真。办任何事,不管是简单的,还是烦琐的,不管是办私事,还是办公事,甚至不管是办好事,还是办坏事,都是一个样:极其认真。你看他杀人,也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先是“叭”的一枪,然后是跑过去“嚓”的一刺刀,一枪加一刀,非死不可。他们都知道,单是一枪,击毙率是7080%,再补上一刺刀,则是99%。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日子里,我曾在档案部门见到过一份当年日军的资料,是一张日本人测绘的桐乡一带的大运河地图,地图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运河支流,连全长不过二三十公尺的奶头浜(河边人家停泊船只的小浜兜,形似妇女的奶头),也悉数画出。我见过不少有关运河的地图,这是我见到的最完整最详尽的一张。日本人特别是日本军人,认真的态度是有传统的,187412月,日本海军间谍曾根俊虎来到中国,租船从上海到杭州游历,经过龙华、青浦、朱家角、西塘、嘉兴、桐乡、石门(崇德县,后并桐乡)、长安、临平,对沿途城镇、村落、地形、道路、特产、风俗、人情、气候、城郭、要塞、兵营,悉数记录在案,最让我们惊讶不已的是,他清晨路过嘉兴陡门(与桐乡交界处)时,竟然有这样一条记录:530分,气温30度。过石门县城(今崇福镇),他竟然对四处地方的河宽、河深进行了测量,分别是“河宽十五米许”、“河宽七米、深七尺”、“此处宽七米、深七尺”、“此处宽七米、深八尺”,并绘有草图。由此可见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对外扩张、图谋中国的野心,也可见当时日本军界高层的用心良苦、处心积虑与老谋深算,但是,我们也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办事的认真。我有个老朋友,县教育界的知名人士,数年前曾去日本考察职业教育,他回来闲谈起在日本的观感,说有一次去观看职业学校的学生贴瓷砖,他们贴出来的瓷砖整齐划一,精确率几乎达到百分之一百,缝合度不差一丝一毫。他的话让我想起自己家阳台上的瓷砖,三年不到,居然掉了五分之一,让我非常懊恼。中国的现代文学,包括电影电视文学,抗战是一个重大的题材,但是日本人的形象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凶残似豺狼,愚蠢似傻子。以前的抗战经典片,如《地道战》《地雷战》都是这样,地道战里,木知木觉四处挨黑枪,地雷战里,挖地雷挖出一泡屎。现在的抗战神剧里,日本人更是傻得开花,傻得可上“吉尼斯”。你看“潘长江”们演的日本鬼子,挖空心思的傻,异出百奇的傻,傻得让观众发呆,傻得让观众愤怒,这其实不是在捉弄日本鬼子,是实实在在捉弄、戏弄、愚弄自己的观众。一个土八路可以一枪不漏地接连打死十多个鬼子,一个三岁小孩子可以唬住一群鬼子,一个女八路的裤裆里竟然可以像兵工厂一般地掏出七八颗手榴弹来。我曾想,日本人这样愚蠢,怎么能够打到沈阳、北平、上海、南京、武汉、宜昌,怎么能够踏平大半个中国?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总不是我们中国人用航空母舰、远洋大轮船去请过来的吧!中国人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扛着那支“汉阳造”的老套筒去闯闯大坂、神户、广岛、东京呢?

现在依旧回到那次金山卫登陆,前面说过,对此次登陆,中国早有防备,但就是不够认真对待,心存侥幸,总是希望它不会登陆,或者即使登陆也不是大规模登陆,于是在上海作战最紧张、急需补充兵力的时候,右翼军司令张发奎冒险将62师调往浦东,而最要命的是接替它的63师竟然没有及时接防,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可怕局面。当蒋介石获悉金山卫惊变,第一反应是:“此司令张发奎换防疏忽之过也,可叹!”忽视杭州湾北岸防务无疑是淞沪会战的战略错误,事后蒋介石立即承认:“金山卫、乍浦一带负责无人,不注重侧背之重要,只注意浦东之兵力不足,调金山、乍浦大部移防浦东,乃使敌军得乘虚而入,此余战略最大之失败也。”一直到第二年,在第一次南岳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再次坦陈自己的失误:“上海开战以来,我忠勇将士在淞沪阵地正给敌人以绝大打击的时候,敌人以计不得逞,遂乘机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这是由于我们对侧背的忽视,且太轻视敌人,所以将该方面布防部队,全部抽调到正面来,以致整个计划,受了打击,国家受了很大的损失,这是我统帅应负最大的责任,实在对不起国家!”对此次抗战初期的巨大失误,最高统帅蒋介石是清楚的,他也勇敢地承担了责任,这也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

张发奎将62师调离金山卫是冒险,他把希望寄托在日军不登陆上。其实对日军而言,登陆也是一种冒险,不过,日本人平时的认真态度此时派上了大用场,他们对杭州湾的气象、水文、潮汐变化,数十年前就已经侦测得清清楚楚,早已了然于胸,对中国军队的调防情况也及时侦知,所以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凌晨二三点登陆是最安全的。大雾,天公作美;大潮,海神帮忙;对方,正好调防,阴错阳差,形成空档。尽管如此,他们还谨慎有加,临战前不忘施一个迷魂阵:绕一个大弯向舟山群岛开去,向中国驻军的镇海要塞装模作样地开了几炮,做出一副要在宁波登陆的假象来,午夜时分才像做贼一般地,在灯火管制、无线电静音的状态下,偷偷开进金山卫外海来。

能够看到自己的缺点和短处,应该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看到别人的优点和长处,也应该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而看到了自己的缺点和短处,努力学习别人的优点和长处,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日本鬼子豺狼种,他们野蛮,他们凶残,是出了名的,但他们有一个足以让全世界佩服的精神,就是认真学习。他们虚心学习、认真学习世界上先进的社会管理制度、先进的科学技术知识,他们是学到了家,达到了与世界先进科技文化完全融合的地步,反观我们,摹仿的多,创新的少,花架子多,真本领少,好比走楼梯,总是在人家的下一级台阶上。日本民族是一个可怕的民族,但是它同时又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早在19551015日,毛泽东主席在会见日本国会议员访华团就曾说:“日本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它有许多可怕的地方,让我们嫌恶,但它也有许多可敬可佩的地方,应值得我们学习。

有史以来,在金山卫就这么一次登陆,但一次已足够让我们遗恨千古。历史不可能重来,但有可能重演,草根百姓的话有时堪比哲学家、政治家:“吃苦勿记苦,老来呒结果。”

海风吹来,有些凉爽,海水溅来,有些涩味,这是我在金山卫洋面上所想到的。

金山卫抗战遗址纪念园



作者简介:颜剑明,我校1983届中文专业毕业生。桐乡市文化馆副研究馆员,桐乡市作家协会秘书长、桐乡市名人与地方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桐乡市慈善文化研究会副会长。著有《鉴明去尘垢》《水韵洲泉》《桐乡高竿船技》《桐乡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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